点头:“这就是最好的证明!”
袁田没有说话,不过他剧烈起伏的胸脯证明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。袁田当初给魏聪当向导后不久就听说过关于铜矿的事情了,不过自己根本就没往心里去——他在馀汗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,咋从没听说过这里有铜矿,魏聪又不是神仙,怎么可能在千里之外知道这里有铜矿?多半是拿来哄骗手下兵士的。
但眼前的铜钱又说明这不可能是假的,不久前的确魏聪给手下兵士工匠都发了工资——还用的是铜钱,如果里面有很多这种成色新,分量足的铜钱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,魏聪真的找到了那处铜矿,用产出来的铜铸钱发饷。可要是这样,就完全不同了,铁只能用来杀人,铜却能让人替你甘心卖命,当初之所以闹出七国之乱,不就是因为吴王刘濞境内有铜山,可以自己铸钱吗?
“若是真有铜山的话,那又如何?”袁田问道。
“那就不一样了呗!”钱文笑道:“至少对于你我来说就都不一样了!”
听到这里,袁田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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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。一之日觱发,二之日栗烈。无衣无褐,何以卒岁。《诗经豳风·七月》
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也是杀戮的季节。从遥远的古代开始,华夏民族就学会了农耕,从此以后,华夏社会的一切社会活动都必须建立在农耕这一生产方式之上,即便是战争——最激烈的社会斗争形势也不例外。
一场典型的古代华夏战争基本都是发生在秋收之后的——有充足的粮食储备,有大量暂时空闲的劳动力可以充当士兵和民夫,古代东亚大陆在秋后会变得干燥少雨,利于军队的行动。而延禧十年的八月底,雒阳的朝廷终于做出了决定,解除了对党人的禁锢,并任命槐里侯窦武为大将军,督领大军前往宛城,征讨已经蔓延至荆、扬、徐三州的蛾贼。
而这对于还僻处于豫章馀汗县的魏聪来说,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星球的事情。刚刚到八月中旬,他就派出使者向所有村落发出了召集令,严令会盟内的所有村落都要派出约定数量的壮丁汇集营地,参与田猎,在命令中,魏聪措辞严厉的警告每个村落,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派出足够的壮丁,或者壮丁没有依照盟约里规定的武装,都要依照背盟予以处罚,从罚款、驱逐出盟约、强自迁徙、乃至处死人质不等,这让每个有孩子充当人质的父亲和祖父都感觉到阵阵恐惧。
应该说魏聪在召集令中的严厉措辞起到了作用,距离约定的最后期限还有两天,会盟中的三百二十一个村子中的三百一十五个村子都到齐了,这以当时的通讯和交通条件,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。魏聪在满意之余,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威严可怖的样子。
“没办法,这些山民就是贱骨头!”黄平笑道:“你要想他们听命行事,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怕你,不然就别想他们办成任何事情!比如这次,最好杀掉几个迟到的家伙,要是没来的就把整个村子屠了,剩下的人下次自然就记住了。”
“希望用不着这样!”魏聪吐出一口长气,看着河对岸的空地,那儿被划给四面八方而来的壮丁们,按照名册上的记录,应该有两千余人,加上自己原有的兵力,差不多有三千人了。几天后,他们将被编练成若干单位,然后对临近的山林进行一次大围猎。这即可获得大批的肉食,补充军粮的不足,还能教教这些家伙行军、宿营、列阵、听命行事。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,魏聪将带领着他们沿着鄱江而下,与在馀汗县的第五登汇合。
当然,魏聪可不觉得就凭眼下这三四千人就能有资格参与这场权力的游戏,但这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。从东汉时豫章郡的县城分布来看,当时豫章郡的主要人口是集中在鄱阳湖平原周围的,尤其是鄱阳湖以西的平原地区,集中了整个豫章郡一大半的县治,而豫章郡的治所南昌县也在鄱阳湖西侧。鄱阳湖平原以南的大片土地只有区区几个县如庐陵、赣县、安平,其治所基本都在赣江旁边。
正是因为豫章郡这种特殊的地理形态,蛾贼和官军的主要交战区域基本集中在鄱阳湖西侧,尤其是治所所在的南昌县周围。反观豫章郡南部的庐陵、赣县、安平、宜春这几个县,倒是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斗。显然,这几个县官员和地方土豪都在坚壁自守扩张势力,坐观成败;蛾贼赢了他们投蛾贼,朝廷赢了他们投朝廷。
而这无疑就给了魏聪一个很好的机会,他完全可以乘着蛾贼和官军在鄱阳湖畔拼死战斗的空隙,带领自己的军队乘船沿赣江逆流而上,在延禧十年冬天降临前将这几个县的力量纳入自己的旗下,到了那个时候,魏聪应该就有精兵万余,户口七八万,战船上百。好吧,魏聪承认这个兵民比例可以说是穷兵黩武,但无论是农民军还是朝廷,那个时候的魏聪都有资格与之谈谈价码,弄个官帽子当当了。
而且从发展方向来看,从赣南无论是向东入会稽郡,向南越五岭直取番禺,夺取交州之地,都是大有可为,即便将来朝廷能够将农民军镇压下去,要和魏聪算旧账,魏聪也
第119章 九月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